陈光阳话音落地小胡同里死寂一片。
潘子夹烟的手指僵在半空烟灰簌簌掉在染血的棉袄前襟上。
烫出个小洞也没察觉。
他那张肿成发面馒头、青紫交加的脸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肿胀的眼缝极力撑开。
浑浊的眼珠子死死钉在陈光阳脸上。
像是要从那张沾着虎涎血沫和冰碴子的糙脸上凿出“扯犊子”仨字来。
“活…活的?” 潘子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硬挤出来的嘶哑得变了调。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老…老虎?囫囵个儿?在你…你家?笼子里?!” 他每吐出一个词脸上的荒谬感就重一分。
这要求是他潘子在县医院走廊里带着点疯狂试探、近乎讹诈地开给陈光阳的。
连他自己都觉得那是“扯犊子”。
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由头。
卡车再金贵那也是能琢磨的铁疙瘩。
活老虎?那是山神爷裤腰带上的玩意儿! 这年月年的大冬天钻老林子跟山神爷抢食儿? 跟找死没两样! 陈光阳没废话只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笔直的白烟眼神平静得像两口深井。
映着潘子那张写满“你他妈在逗我”的脸。
“耳朵塞驴毛了?活的喘气的东北虎。
刚灌了水吐干净肚子里药死的瘟鹅眼下在我家仓库笼子里卧着死不了。
” 他顿了顿。
看着潘子那副见了鬼、魂儿还没归位的模样心里头那点赶路的燥气和刚才干架的戾气混在一块儿顶得他脑门子青筋一跳。
“信不信由你。
钱不用你还就当是买你那条卡车线的定金。
活儿我干成了。
你那头怎么说?” 他声音不高砸在地上却跟冰坨子似的。
硬邦邦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那双眼睛锐得像刀子刮在潘子脸上。
潘子被这眼神盯得一个激灵后槽牙咬得嘎嘣响。
陈光阳这名字他潘子不是第一次听。
东风县地面上陈光阳“尿性”是出了名的。
敢单人匹马干熊霸、捅老虎火车道上撵敌特的主儿! 这种狠人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拿命拼来的玩意儿跟他潘瘸子开涮? 图啥? 就图他潘子现在这副被撵得跟丧家犬似的德行? 不可能! 一股近乎荒诞的狂喜混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猛地从潘子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冲得他眼前发黑、 浑身血液都“嗡”地一声烧了起来! 路子!路子真他妈的通了! “信!” 潘子猛地嘶吼出声肿胀的脸因激动而扭曲牵动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
但那双眼睛里爆出的光亮得吓人。
不再是刚才挨打时的浑浊而是深不见底的野性和精明瞬间回归。
“我潘子他妈的要是再放半个屁我就是你孙子!”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那条伤腿一吃劲。
钻心的疼让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差点又栽回去。
陈光阳伸手一把架住他胳膊那手跟铁钳似的。
“陈哥!” 潘子顾不上疼反手死死抓住陈光阳的小臂。
指甲都快抠进棉袄里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你等我!就搁这儿等我!哪儿也别去!十分钟!不五分钟!兄弟我给你个交代!” 陈光阳皱了皱眉看着潘子那副豁出去的激动样儿。
没多问只点了点头:“行。
” 潘子松开手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
拖着那条伤腿一瘸一拐。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医院旁边那条更窄、堆满杂物和煤灰的黑胡同深处扎去。
那背影狼狈里透着一股子孤注一掷的狠劲儿。
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进这条死寂的背阴胡同。
只剩下陈光阳一个人靠在冰冷的砖墙上慢慢抽着那根快烧到过滤嘴的烟。
医院消毒水和煤烟的味道混杂着胡同里垃圾的馊味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刚才那场短暂的冲突地上的血迹和打火机碎片还新鲜着。
他瞥了一眼潘子消失的方向心里那点疑虑还没散尽。
卡车还是六辆? 潘子这路子野得有点邪乎过头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比预想的五分钟要长。
就在陈光阳烟屁股快烫手琢磨着潘子是不是栽阴沟里的时候。
胡同深处传来了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噪音。
潘子回来了。
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油渍麻花蓝布棉袄、面相憨厚却眼神精亮的汉子。
两人正吭哧吭哧地拖着一个巨大的、用厚实帆布蒙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那东西看着就死沉底部是钢铁的支架轱辘。
在冻硬的雪地上压出深深的辙印发出“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声响。
“陈哥!” 潘子气喘吁吁脸上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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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七零渔猎兴安岭娇妻萌娃宠上天第541章 老虎换卡车上来源 http://www.hnqunying.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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