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沈清禾站在院中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陶罐那里面封存的灵泉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她内心的波澜。
风从北岭方向吹来干燥、焦灼带着枯叶碎屑的气息像是某种无声的预兆。
她抬头望天——无星无月云层低垂压得人心发闷。
陆时砚已将沙盘上的三道隐秘小径描画完毕炭笔在“枯林”二字旁重重一顿:“他们选的是上风口只要一点火星火势便会顺着山脊一路南下直扑信碗堂所在的河谷地带。
那时百姓惊乱水渠失守‘救火义军’便可名正言顺接管粮道与水源。
” 他说得平静可眼底却翻涌着冷光。
这不是普通的劫掠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借天灾行私利”的阴谋。
烧山不是为了毁田是为了制造混乱;抢水渠也不仅是控粮更是要掌控一方民生命脉。
沈清禾缓缓闭眼脑海中闪过这些年来她一锄一镐开垦出的良田想起春日里孩子们蹲在田埂上看豆苗破土的模样想起老錾头捧着第一袋新米时颤抖的手。
那些绿意盎然的日子不该被一把野火焚尽。
“我们不必等他们烧。
”她忽然睁开眼声音不高却像刀锋划过冰面“先让他们自己怕起来。
” 陆时砚一怔随即眸光微闪似有所悟。
次日清晨村后废弃多年的窑口冒出了久违的青烟。
老錾头带着几个年轻后生扒开积土清理炉膛重新垒起火道。
沈清禾亲自送来一批特制泥料——由细黏土、陈年石灰与碾成粉末的干辣椒混合而成再掺入微量硫磺制成一种极易受热挥发辛辣气体的药泥。
“把这些泥均匀涂进陶管内壁每根长三尺直径两寸一头封死另一头钻满细孔。
”她一边示范一边讲解“冷却后埋入主山道下方深度约三尺接口处连通温泉水脉余热。
” 老錾头听得仔细眉头越皱越紧:“姑娘这……这是要做地火机关?可咱们又不打仗何须弄这吓人玩意儿?” 沈清禾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脊淡淡道:“不是用来伤人是用来退敌。
有些人不怕王法不怕刀兵但他们会怕鬼神怕未知。
” 她没说的是真正可怕的从来不是火焰而是人心中的贪欲。
而对付这种东西有时候一场“鬼火吐烟”的幻象比千军万马更有威慑力。
与此同时在村外十里松林深处白刹伫立在一棵古柏之下。
他脱下了影卫惯穿的黑袍换上粗麻斗篷脸上也再不见那副冰冷铁面。
风吹起他的衣角露出腕间一道早已结痂的旧伤——那是当年护驾时被箭矢贯穿的痕迹。
他蹲下身用短刃掘开树根旁的泥土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
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断裂的银线铃铛。
他曾听过这铃声无数次——宫墙深锁时太子夜读未眠它便轻响于檐角报平安。
此刻他指尖轻晃铃声极细几不可闻。
片刻树影微动一道黑影自高空飘落单膝点地蒙面之人低声道:“首领。
” 白刹没有回头只将铃铛握紧了些:“你们当真要烧山?那片林子后面是三百顷刚灌浆的麦田还有信碗堂每日熬粥赈济的五百流民。
” 那人沉默。
“指挥使说了此火一起便能逼朝廷让出南境三渠治权。
”他终于开口“我们只需执行命令。
” 白刹冷笑一声:“执行?你们烧的不只是山林还有活人的命。
我替你们踩过那条路了——”他缓缓站起身目光穿透幽暗林隙“脚下会冒鬼火耳边会有孩子哭。
若还要进记得带上防毒面巾。
”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脚步沉稳却不带一丝回望之意。
那一夜信碗堂讲学依旧。
柳先生站在台前朗声诵读:“民为邦本食为政首……”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专注的脸庞。
而在无人知晓的山道之下一根根涂满药泥的陶管已悄然铺设完成如同大地埋藏的呼吸之脉静静等待着某一次沉重的脚步。
沈清禾坐在井畔手中捏着一片刚摘下的薄荷叶轻轻揉碎辛辣的气息在指尖弥漫开来。
她抬头看向北岭方向——那里一片死寂仿佛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她知道风暴从不在雷鸣电闪时开始而是在最安静的夜里悄然逼近。
三日后夜色再度如墨倾覆。
北岭的风比往常更燥卷着干枯的草屑拍打在山石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沈清禾并未入睡她坐在院中井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片烧焦的陶管——那是昨日从埋管区边缘捡回的残件外壁漆黑皲裂内里却仍残留一丝辛辣气味像是未散的警告。
果然子时刚过北岭山脊的轮廓线上几道黑影悄然浮现。
他们动作极轻贴着岩壁潜行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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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被休后我靠空间种田惊艳天下第138章 火还没点烟先呛了来源 http://www.hnqunying.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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