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尘的指尖还残留着晨露的凉意孩子的手却暖烘烘的像块刚出窑的陶坯。
她牵着他往断龙岭走时能听见他小靴子踩过草叶的细碎声响像极了前世修复古瓷时毛刷扫过釉面的轻响。
断龙岭的残器群在雾里泛着青灰那些锈铁、碎镜、崩印歪歪扭扭排成圆圈倒像是有人在泥土里画了个未完成的句号。
孩子刚要挣脱她的手跑过去却被她轻轻拽住手腕:“先看。
” 他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雾珠:“看什么呀姐姐?” “看它们怎么躺着。
”顾微尘蹲下来指尖拂过一片裂镜边缘的缺口“这面镜子碎的时候是被人摔在青石板上的。
你看裂纹——左边细右边粗说明摔下时左边先着地。
“她将孩子的小手覆上镜面”现在听。
“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有人往古井里投了颗石子。
孩子的瞳孔骤然缩成两点他听见了极轻的像是被岁月揉皱的绢帛展开时的声响——“阿娘我在城门外等你。
”“阿囡把帕子系紧些别让风灌进去。
” “是...是说话声?”孩子的手指微微发抖“他们...他们在说什么?” “战乱时走散的母女。
”顾微尘望着镜面波纹里晃动的影子“这面镜子本是母亲给女儿的定情物后来被战火掀进泥里。
世人说它没了灵性可它只是记着最后听见的声音等着有人愿意弯下腰。
“她替孩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我们烧窑不是为了造新物。
你看这窑火——“她指向远处还冒着青烟的窑口”它是个喇叭把所有被丢下的声音重新吹给天地听。
“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指尖还贴在镜面上。
顾微尘看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前世在修复院学徒第一次听见古画里的虫鸣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她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金线仍在跳动像在应和什么。
另一边学坊后的老井里小满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盯着井底晶石投射的银线那线比昨日又长了三寸末端在井壁上投出个模糊的箭头正对着北方——正是顾微尘新烧的那座窑的方向。
“阿婆说过井里的晶是地脉的耳朵。
”她喃喃自语从怀里取出个树脂封囊那是用祖母织网时磨断的梭尖蘸树脂做的。
她将封囊贴在井壁调整呼吸像从前偷学陶埙那样用喉间发出低沉的震颤。
井水突然动了。
小满倒退半步水纹从封囊处扩散竟在井心旋出个微型漩涡。
有东西从漩涡里浮上来焦黑指甲盖大小却带着股熟悉的土腥气——是陶钉和祠堂里供奉的“匠魂碑”上刻的标记一模一样。
她的手开始抖。
阿婆说过百年前那场大旱最后一批匠人带着陶钉进山寻水再没回来。
她颤抖着摸出腰间的织网梭那是阿婆临终前塞给她的梭身还留着阿婆指节的凹痕。
她按“裂语谱”的纹路在陶钉上缠麻线每打一个结就想起阿婆教她织网时说的话:“线要顺着经纬走就像人心要顺着情义走。
” 最后一扣系紧时陶钉突然发烫。
小满慌忙松手却见井壁上投出一道虚影:老匠人蹲在泥板前指甲缝里全是陶泥正一笔一划刻字。
“愿吾骨为薪换后人一念不忘。
”他的声音带着老茧摩擦陶土的粗粝“若有日有人能听见这钉响便替我在窑前烧柱香就说...就说老周头的泥还没干。
” 小满的眼泪砸在麻线上。
她轻轻捧起陶钉重新沉入井心。
井水立刻恢复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她知道井壁上那道银线更亮了些亮得能照见她自己的影子——和阿婆年轻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顾微尘教孩子“听土三法”的第七天晨雾特别浓。
孩子蹲在窑侧的灰渣堆前鼻尖几乎要贴到地上。
他突然抬头眼睛里蒙着层水雾:“姐姐这块土...在哭。
” 她心头一震。
这七天里孩子学会了分辨湿泥的脆响、干土的裂纹走向甚至能听出泥土里埋过瓷片还是木片但“哭”这种说法...她蹲下来指尖插进灰堆。
有东西触到了她的灵识。
不是灵力波动更像...被揉皱的记忆。
她取出怀中的碎陶片那是新窑烧成时崩落的还带着窑火的余温。
她将陶片轻轻插入灰堆像在给伤口贴金箔。
灰烬开始动了。
先是极细的震颤接着缓缓起伏最后竟聚成个巴掌大的小人形状。
小人没有五官却在灰堆上弯下腰像是在跪拜。
“这是...人薪灰。
”顾微尘的声音发紧。
她想起前几日窑火里老匠人的面容——和她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当年那些自焚为薪的匠人他们的骨血混进了泥土可世人只当是废灰。
但你看...“她指着灰人”他们在谢你谢你愿意听。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文地址执尘仙途第247章 火种会自己找柴烧来源 http://www.hnqunying.net
惊悚故事编辑部
无限恐怖游戏通关全靠好哥哥
奥特曼从超神开始穿越诸天
娱乐雪藏结束后我成了顶流
不做炮灰[综]
篮坛UFO
在崩坏3与现实中徘徊的假面骑士
灵异我能强化万物
太好了是变态邻居我们没救了
我靠双修加点仙子直呼顶不住
说好的战甲PK你掏腰带干什么
透过你我看到了全世界
穿越到修仙世界要怎么办
日常养生常识
修行从后台挂机开始
旧梦染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