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刚褪学坊后的桃枝便急不可耐地爆出米粒大的芽苞。
阿芽扫净院角最后一捧枯松针时山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七八个扎着羊角辫、系着虎头鞋的孩童正被各自爹娘牵着往学坊里走。
其中扎红绒绳的小丫头最是活泼挣脱母亲的手跑在最前发梢的银铃铛随着蹦跳叮铃作响。
“小满! 慢些!“那妇人追上来伸手要拉却被小丫头躲开。
小满跑到嵌陶田埂前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土中半露的陶片忽然伸出肉乎乎的食指轻轻一戳。
“呀!”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指尖蜷成小拳头抵在嘴边“它......在跳!” 正在整理书简的老塾师闻声走过来袖口沾着墨渍。
他弯腰与小满平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那不是跳是你在听。
”他拾起块陶片放在小丫头掌心“再试试?” 小满咬着嘴唇怯生生地将手覆上陶片。
这一次她没缩手睫毛忽闪忽闪忽然“咯咯”笑出声:“它说冷! 像冬天我缩在被窝里脚指头还露在外面的那种冷!“她转身奔向院外的草地揪了把嫩草跑回来”我要给它盖被子!“ 其他孩子围过来看扎蓝布兜的小胖墩第一个效仿摘了片梧桐叶轻轻盖在陶片上;扎麻花辫的小姑娘捡来松针编成小毯子模样;连最胆小的小哑巴都蹲下来用草茎给陶片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阿芽站在廊下看他们像群小蚂蚁似的忙碌忽然想起顾微尘第一次修复残碑时也是这样专注地往石缝里填泥——只不过那时的泥掺着灵力现在的草叶沾着晨露。
夜雨是后半夜来的。
阿芽在柴房整理旧书听见雨点打在青瓦上的脆响。
他推开窗看见田埂上的草叶被雨水压得低垂陶片在黑暗里泛着极淡的幽光——像极了顾微尘刚来时那些被菌丝唤醒的陶片初亮时的模样。
次日清晨学坊里炸开一片惊呼。
阿芽提着竹灯跑过去就见整片田埂裹着层淡绿的纱:菌丝从陶缝里钻出来沿着草茎攀援而上将枯叶、松针、草辫织成张细密的网。
风一吹这张网轻轻晃动叶尖的水珠落进陶片凹处叮咚作响像谁在弹拨看不见的琴弦。
“阿芽哥哥!”小满踮着脚拽他的衣角发梢的银铃晃得人眼亮“是不是陶片盖了被子就不冷啦?” 阿芽蹲下来指尖拂过菌丝织就的网。
菌丝在他指腹上轻轻一蹭像在回应什么。
他抬头看向晨雾未散的远山忽然想起顾微尘离开前说的话:“最好的修复是让被修的东西自己学会生长。
” 同一日南国海畔的祭海坛前围满了渔族人。
海生站在最前手中捧着个粗陶瓮瓮里装着“裂语谱”的灰烬——那是他祖父的祖父传下来的记录了百年间海船裂痕规律的帛书昨日被他亲手烧作飞灰。
“阿叔!”最年轻的渔郎挤到前面腰间的贝壳坠子撞得叮当响“烧了裂语谱往后船裂了可怎么修?” 海生将陶瓮倾斜灰烬随着海风飘进蓝得晃眼的海水里。
他指向停泊的渔船船身被潮水拍得轻晃“从前我们总想着记规律、找解法可海是活的船也是活的。
”他摘下水手帽露出额角那道与船同岁的疤痕“昨夜我靠在船帮上听了一宿浪打在船缝里的声音像阿娘哼的摇篮曲。
” 年轻渔郎半信半疑地凑过去将耳朵贴在船板上。
忽然他直起身子眼睛亮得像星子:“真的! 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像......像小海鱼在说话!“ 当晚渔族的船舱里多了面绘满图腾的木墙。
最小的渔女趴在草席上用炭笔在树皮上画:船体裂开如绽放的花瓣裂缝里坐着个穿青布衫的老妇手里握着半片铃铛。
她奶声奶气地说:“这是我梦里的奶奶她摸我的头说‘慢慢听别急’。
” 没人认出画里的老妇是谁可围过来看的渔人们都觉得心口发暖——像小时候被阿娘裹在怀里听潮声入睡时的暖。
陈拾是在暮春时节走到荒原驿站旧址的。
昔日挂着“痛钟”的木架早已朽烂锈成黑褐色的钟体歪倒在野草丛里钟槌不知去向只留半截麻绳在风里晃。
他解下腰间的水囊喝了口随手捡起块碎石敲了敲钟壳——“咚——”声音沉闷得像打在棉花上。
不远处山坡上几个放牛的小儿听见动静甩着鞭子跑过来。
“好玩!”扎着羊倌巾的男孩捡起块尖石头敲断桩“哐!”穿补丁裤的女孩敲岩壁“嗒!”光脚的小娃敲自己的铜脚环“叮!” 杂乱的敲击声在旷野里荡开惊起几只灰雀。
陈拾靠在断墙上眯眼忽然有那么一瞬所有声音竟奇迹般同步——“哒、哒、哒”像山神庙里那张网的心跳又像顾微尘修复残碑时刻刀轻叩石面的节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执尘仙途第228章 谁还在敲来源 http://www.hnqunying.net
小道玄真
足球系统之进球就变强
封神山纪
学神的小公主又黑化了
腹黑帝王为爱折腰宠
烽火逃兵谁让这祸害进了独立团
带着咸鱼系统打鬼子
富商风水师
老婆别闹先灭世还是先生娃
爆笑英雄联盟
我创造的BOSS感觉有点怪
诸天黄昏
神明穿成顶级祸水后爆火了
霸天武魂
失去控制的体重
星际被迫继承疗养院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