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砸在十八楼的玻璃上时陈念正蹲在浴缸前刷第二遍防滑垫。
水渍顺着橡胶纹路渗进指甲缝她忽然听见铁门发出咔嗒轻响——是风把晾衣绳吹得拍打防盗网还是门锁在低温里收缩的声响? 玄关的感应灯没亮。
她摸黑套上拖鞋指尖触到鞋柜边缘的凉意。
三个月前搬来这栋九十年代老楼时中介曾笑着解释:老小区都这样电梯总坏楼道声控灯三天两头失灵。
此刻黑暗像浸了水的棉花堵在喉咙口她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顶楼管道的呜咽。
咚。
这次是清晰的叩门声。
三短一长像某种约定俗成的暗号。
陈念僵在原地盯着猫眼周围的金属圈泛出幽蓝反光。
凌晨一点十七分手机屏幕在客厅亮着锁屏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阳台晾晒的红裙子记得收你爸说夜里晾衣服招不干净的东西。
第二次叩门声更急了带着指节刮过铁门的刺啦声。
她忽然想起上周值夜班时便利店监控拍到的画面:穿灰夹克的男人在自动门外来回踱步每次抬头墨镜都会反过一片冷光。
经理说那是附近的流浪汉可她记得男人手腕内侧有暗红色的胎记像片蜷缩的枯叶。
咔嗒锁芯转动的轻响让她浑身血液结冰。
租来的老房子没有反锁扣铁门底部的缝隙里阴影正像活物般蠕动。
她猛地撞进卧室反手甩上门的瞬间听见客厅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是玄关处那盆枯死的绿萝她今早刚把花盆移到墙角。
床头充电的手机突然震动物业群里弹出新消息:3单元电梯故障正在维修各位业主夜间出行注意安全。
陈念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时间突然想起搬进新家第一晚她在主卧衣柜里发现的指甲印。
五道平行的划痕深浅一致像是有人用指腹反复摩挲木板留下的凹痕。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了节奏夹杂着顶楼水箱注水的轰鸣。
她听见客厅地板传来吱呀轻响像有人踮着脚踩过变形的木地板。
床头柜上的小熊台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摸到枕边潮湿的布料——是今早换下来的睡衣领口处还带着体温。
第三次叩门声直接响在卧室门外这次不是指节而是某种钝器撞击门板的闷响。
陈念蜷缩在床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暴雨夜独自在家听见储藏室传来抓挠声。
父亲回来后打开门里面只躺着被雨水泡胀的纸箱可她清楚记得纸箱侧面有排模糊的血手印和今天下午在楼道拐角看见的一模一样。
滴答有液体落在地板上。
门下方的缝隙里渗进几缕暗褐色的水迹带着铁锈味。
陈念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天花板的管道间爬行。
她想起中介说过这栋楼的顶楼曾是水箱间十年前有个清洁工人掉进去尸体三天后才被发现。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
陈念颤抖着接通画面里母亲的脸卡在加载界面只有电流声滋滋作响。
就在这时卧室门发出咯吱轻响门缝里伸进来半只手——皮肤青白指甲缝里嵌着暗褐色的泥垢手腕内侧有片枯叶形状的胎记。
她尖叫着滚下床却撞翻了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碎玻璃混着水渍在月光下映出床底的景象:一双布满老茧的脚悬在床板下方脚趾正一下一下抠着地板脚踝处缠着半截褪色的红裙腰带——和她今早晾在阳台此刻却失踪的那条一模一样。
铁门被重重撞开的瞬间陈念听见身后传来沙哑的喘息。
她爬向飘窗却在翻身时看见防盗网外悬挂着的灰夹克衣角。
顶楼管道的轰鸣达到顶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外墙往下爬每经过一层窗户就会传来指甲刮过玻璃的声响。
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抓起手机拨打110可听筒里只有忙音。
当冰凉的手指触到她后颈时陈念终于看清了那张脸——皮肤下凸起的青色血管爬满半张脸左眼是浑浊的灰白色而在他张开的嘴里卡着半截风干的红裙布料正是她失踪的那条。
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
陈念听见楼下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可怀里的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关机。
男人的手指划过她手腕停在那片和他一模一样的枯叶形胎记上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念念爸爸终于找到你了。
床底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爬出来。
陈念盯着男人身后看见客厅阴影里站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长发遮住脸庞每走一步脚下就会绽开暗红的水渍。
她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储藏室想起父亲浑身湿透地回来想起他裤脚沾着的水箱青苔——和此刻男人鞋底的一模一样。
最后一声尖叫被铁门的碰撞声碾碎。
凌晨两点零七分十八楼的声控灯突然亮起照亮了墙面上新出现的抓痕:五道平行的凹痕深浅一致像是有人用带血的指甲在乳胶漆上刻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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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7路末班车第119章 奇怪红裙来源 http://www.hnqunying.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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